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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北的華山文創園區舉辦各式展覽,進而成為網紅、文青聚集地。不參加活動,也是休閒好去處。灰搭搭舊廠房建構的小社區印象,深深烙印在台北人的生活記憶。然而鮮少人逛完華山,還會探索鄰近街巷;若逢假日人潮洶湧,難免遭逢園區無處可吃的窘境。究竟華山出來有什麼可以吃呢?

華山園區正門出來後右轉,水泥牆面搭上彩色窗框馬上引起我的注意。看招牌上寫「布夫歐式私房菜」,我帶著好奇,踏入這外觀奇妙的店面。

不同於一般的餐廳,這裡每一樓層功能各異,一樓是選物店,二樓才是餐廳。穿過店鋪走上亮黑樓梯,最令我震驚的既非店門口的酒桶造景,亦非飄漫整樓的炒洋蔥香,而是一眼望去,走廊牆上琳瑯滿目的水墨畫作。當時展出藝術家「墨繪師御歌頭」的「幻獸‧人間」個展,粗曠的墨水筆觸令人駐足,頓時忘記自己置身餐廳。

穿過藝廊,老闆為我們帶位、拿菜單,在廚房默默工作的另一位老闆有張外國臉孔。這裡裝潢簡約,令人感到舒適輕鬆,此外可以從擺設細節看見不少可愛巧思。點餐過後忍不住探索該店每一角落。

相比童趣的建築外觀,內部在明亮採光下營造成熟極簡的美學,幀幀相片堪比靜物畫。

歐式私房菜究竟有多私房呢?名字聽來玄秘,但其實是你我都熟悉的餐點。首先上的是番茄濃湯,色澤深紅訴說其品質不斐。舀一匙,溫熱的湯頭濃如醬汁,將胃口撐開。除餐點之外,布夫也有販賣罐裝肝醬跟慕斯,適合當作午間開胃小點。「經典白蘭地肝醬」反對採用過度灌食的肥肝,以人道製法做成質感抹醬。何以謂之質感?粉色抹醬飄散淡淡肝香,口感跟融化的奶油一般滑順,破除我對鵝肝醬的印象;而更令人驚喜的,就在整片餅乾入口後,卻未嘗到一點腥味。

另一個「白金干貝慕斯」與前者有極大反差,入口便是一記味蕾重擊。菇類、干貝在奶油炒製下混合出豐富滋味,口感跟白蘭地肝醬一樣柔滑順口。嘗完湯品跟小點,我等不及見識主菜又會帶來怎樣的驚喜。

不久,黑色舞台端到面前。食物如百貨公司展示櫃裡的精品一般,在我眼前呈現最迷人的姿態。一道點的是「德國白香腸佐歐香番茄醬」,蜷曲綠原淋上酒紅醬汁,烙有燒痕的白色香腸佐以玉米餅。我原本以為整道菜只有香腸方足掛齒,怎知沙拉份量多得嚇人,菜式的簡樸也教我吃驚。一般來說,外食的沙拉為吸引顧客,不惜使用多種蔬料,鋪疊出多樣色彩,然而這道的沙拉只有簡單的生菜跟番茄。除此之外,沙拉一般來說重在口感,滋味都是以蔬菜的新鮮生味為主,頂多搭上醬汁的清爽酸味,然而這盤沙拉另有苦味、鹹味鼎足而三,相互調和。即使樣式單調,嘗起來的豐富度跟肉類料理不分軒輊。

德國白香腸佐歐香番茄醬/250元

黃色類似蛋糕的東西是玉米餅,本不期待會有什麼特點,然一口咬下,玉米香在口中擴散;口感比預料中柔軟,就像小米做成的糕點,一咬下,隨即崩落成大大小小玉米濃湯口味的糰粒。想不到配料竟如此突出,彷彿在跟沙拉爭寵。

作為主軸的香腸,質地格外柔軟,沒有發出一般德式香腸那樣,皮膜爆開的爽脆聲響。我天真地以為灰白色外表表示其味道清淡,然而一咬開,口中霎時充滿煙燻香,隨時間推進越發濃郁,可以從中感覺到香腸經歷過充分燒炙,燻味直鑽入它的靈魂。

另一道是「招牌瑞士提契諾漢堡加太陽蛋」,我最期待的料理。當初會點除了因為菜單上的巍峨外型,對起司也是欲罷不能,配上太陽蛋簡直是天底下最無法無天的組合,滿足對肉汁奶香的渴望莫過於此。

長長的培根和圓滾滾的太陽蛋,使外型好似日本妖怪,遠看分外逗趣。焦脆的起司片與培根,貌似用來中和漢堡肉的柔軟,然而在我看來,更像在刻意隱藏肉餅裡的爆汁驚喜。

招牌瑞士提契諾漢堡加太陽蛋/320元

這是一頓美好的午餐,卻也帶有不少「可惜」。美好的德國白香腸,可惜很快就吃完;美好的玉米餅,可惜不能再續;美好的漢堡包飄漫芝麻香,可惜大得難以入口;飽滿的肉汁令人陶醉,但手中享受很快化為烏有。一切享受來得快,去得更快,使我納悶究竟是吃太快,還是一時「利慾薰心」,覺得餐點分量永遠不夠多。

餐用畢,我啜飲熱茶,望向那熟悉的文創園地,再回首這間餐廳,門可羅雀,不免為這裡的閒清嘆息。除了上述介紹的餐點,布夫最為顧客津津樂道的便是起司鍋饗宴,我想入夜後應該有三五好友或情侶爭相前來用餐吧。多少在華山徘徊的遊客願意停下腳步,在此享受片刻寧靜?

我下了樓,再度回到人群。水泥牆上的彩色窗框,彷彿城市的積木,與隔壁園區一同展現台北的藝文活力。

布夫歐式私房菜 La Bonne Bouffe

地址:台北市中正區忠孝東路二段37號2樓
營業時間:中午12點~晚上8點,週一、二公休
官方網站:http://www.bonnebouffe.tw/
粉絲專頁: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bouffet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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